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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正面交鋒

 

 

全場寂靜了。

然後是一陣大笑聲的爆起，把整個監控室都填滿了。

 

「鵺！那傢伙有才呀！！」

在另一個地方待機的兩人也開着隨攜小熒幕看着大賽的情況，目擊着整件事情的發生。

鵺一貫的淡漠，可洛斯也是跟着賽依一起笑起來了。

 

「這樣也能解到！我的天！真的太有才。」

「準備好工作了洛斯。」

 

另一個小熒幕在播映着另一個比賽場地的賽事，對方一下子就加快了整場比賽的速度。

就只差沒有把所有人都砍個一遍而已。

接下來，就只要旭把東西交到他們手就可以了。

 

 

※                ※           ※

 

 

眼看夏碎的黑氣已經絲絲湧現，西瑞也是整個不淡定了，斷斷續續的說着自己「錯手」掰斷的由緣。

 

「它、它上面有斷齒痕了！分明就是叫我掰斷！」

聲音大了膽子就能大的理論不知道他是哪裡聽來的，顯然對於夏碎這號人物是沒用的，以平常來說。

讓西瑞把斷了的鑰匙拿到手裡，再走到鑰匙孔處比比看，弄了好一會兒、就在褚冥玥欲要發話的時候。

咔嚓的一聲，打斷了她的發言並且使得全場都愣住了。

 

「開、開了嗎？」從那一聲音傳出以後，夏碎就一直沒有回頭，但卻在擺弄着些，褚冥漾試探的問道。

回應所有人疑惑的是夏碎的轉身、以及他身上的那面鏡子。

那面與褚冥玥手中的鏡子無異的鏡子。

 

「哼！這也是多虧本大爺的聰明才智！知道嗎！？」

 

沒有人打算要理會西瑞的叫囂，除了一人被強制回應以外。

再次被勾勒住頸部的褚冥漾馬上的附和上幾句，讚揚並感激着對方的妄動。

 

（難得一次的亂來是造福大家的。）

 

「西瑞，做得好。」夏碎難得的給予西瑞讚賞，平時他不闖禍也該慶幸、哪想到會得到有這樣的一天，興奮使得手勁更大了。

「放、放手。」

狠拍上了好十幾下，對方才會意過來、鬆開了手，順便帶上一句欠修練。

此番話也是聽進了褚冥玥的耳中，淡淡的看了兩人一眼後，勾起了褚冥漾不祥的預感，修練是不能隨便亂說的話、尤其在褚冥玥的面前。

 

大賽後的訓練，是定了。

 

想着些有的沒的時候，兩面銅鏡都微微在震動着，就像是感應到自己的另一半出現而產生的共嗚。兩名隊長都瞭然的把鏡子都放在一起，距離越發接近、嗚動就越發強烈，甚至還使得他們都能聽得見，並耳嗚起來。

 

驀然、像是擴播般的提示音響起來了，隨後出現的是那把前不久才聽過的聲音。

無異的聲音重疊着，語調仍是那般的戲謔，

「恭喜恭喜！賀喜賀喜！兩隊都通關了！」

「而且呀，還把隱藏bonus都找出來了！獲雙倍積分喔！」

「鏡子已經設了傳送裝置，跟移動符的用法是一樣的，地點已經設置好。」

 

一句接着一句的話簡潔的說明着現狀，並且回去的方法。

 

比賽結束了。

這個概念清晰的浮現在腦海中，此次、與上次不同，他的確是成長了。

 

 

※                ※           ※

 

 

這裡並不是競技場。

佇足在盤谷頂，放眼一下、谷底的三人是亞院隊的成員，豎立的岩石沙土把整個地方都圍起來了。

本該首要做的是與對方會合一下再交流一下現在處境然後再商討一下對策。

 

然而、殺意太明顯了。

 

紅髮少女的興奮盡顯眾人的眼中，輪刃上未擦拭的血仍然一滴滴的落在岩地上，相反、旁邊的兩名少年卻淡漠得很，但眼眸裡以及纏繞其周遭的殺意亦是不亞於少女。

 

「確定目標兩人，妖帥之力先天及後天繼承者。」

「去吧，記得要活捉。」

「了解～！！！！！！！」

 

幻武齊出的聲音劃破這個寂靜的空間，踏步一聲、對方已經以迅雷般的速度直奔向他們，輪刃的扔出直破岩壁欲把要上面的人打下來，碎石四濺成了兩名少年在半空的台階，一步又一步的在半空接近着他們。

 

同樣察覺到對方意圖的他們，就在佇足處被倒塌之前，夏碎和西瑞就馬上護在褚冥漾之前，克維亞和諾亞亦同樣如此，分拆成兩路的躍開、同時發出通報的訊號到大會去。

 

然而、這是多此一舉的。

早已匿藏在附近隱去氣息及身影的兩人，就在對方說出那一大番話來的時候，也就是他們收集好足夠證據的時候。

人證，物證，動機，一併俱在。

 

抹去隱藏起來的一切，就在氣息被他們察覺到的那時、踏地而奔，對方才踏上地面不到半步，一道黑影便掠至眼前，直至身體如脫弦之弓般的速度直落到原先的地方他們才回過神來，沒有半絲吃痛喘氣的時間，便是機板連續扣下的聲響，立馬分散到其他地方，回頭一看、坑洞緊跟着他們，子彈不竭的緊逼他們。

 

「我下去了，看好他們。」

是褚冥玥熟悉不已的兩個身影和語調，就在語畢的同時、鵺便順着豎立的岩壁而下並同時繼續扣下機板好牽制他們的行動，半途中、一把輪刃就直逕的迎向她，往岩壁一蹬、輪刃直插在她剛才的地方。

槍擊並無因此中斷，手持雙槍躍於半空中把所有人的位置都掌握好後，繼續連續扣下機板。

黑髮少年放棄手中的的長槍，改為他最擅長的人偶操縱，數句吟誦的同時、十數具人偶立地而起，極度有地利之勢的土人偶。

 

人偶是之前在商店街上所見的，這下、所有的事都能確定了。

 

於半空中不停竭的扣下機板，子彈如雨落般難以全數擋下，每一發都是在牽制着他們的行動卻沒有對他們造成致命一擊，最多也就只是多處的擦傷而已。

必須趕在她着地之前先發制人才有勝算，兩名少年互看了一眼，馬上就明瞭到對方的想法，再次召喚出十多個人偶出來，驅使着它們到藍髮少年的所在之處，以身為盾。

 

大量製造的人偶質素並不是上好的，捱上兩三發子彈就重歸塵土。

然而、這短短的幾秒間，除了牽制着他們的行動之外，她還要留意着輪刃的攻擊。

左穿右插的飛梭在周圍，身上的斗篷亦因此多了好幾道破爛，越發接近地面、三人亦已經能估算出她的着地點，同時的奔向着同一個地點。

 

壓下身子，驅動風加速着地、以差許的時間差搶先在他們之前着地。

兩手橫舉、直抵在少女和藍髮少年的額前，扣下機板、雙方反射性的歪頭險險避開了，順勢的揮動着手中的輪刃以及長劍同時朝着她的腰部砍去。

順應着着地未穩的平衡、後腳跟傾到後方，避過兩道近距離的砍擊，然而、待在身後的是一把正高速轉動着的輪刃。

 

不慌不忙的蹬地一下、再輕觸一下本欲要砍傷自己的劍面，借力翻身躍過輪刃並且於半空翻身的同時、把待着她來的人偶都轟掉。

 

就在着地的同時，三人中有一人消失了。

把身影都隱藏在人偶之中、伺機而動，就連移動中的氣息亦能隱藏到一絲不漏，難以察覺。

 

隱藏起氣息，穿插在土人偶之間伺機而動，凝視着對方以着最小的動作一一避開銳利的輪刃並且準確的連射出好幾發子彈廢除人偶最基本的活動能力，對於背後快要碰到自己的人偶、就連看也沒有看便把槍直直的抵在它的額前，扣下機板，整個頭腦都轟出一個直到半胸的大窿。

踏步轉身、利落地以左手的槍身作防禦，把輪刃擋下便順勢把槍身順應刃口的角度稍加調整的改變其飛行的方向準備的瞄準了身處於人偶當中的他。

 

輪刃的沉重，他從長劍抵下的那一刻便感受到。

（竟然能如此輕易的改變它的方向……）

 

這樣下去，只會是持久戰，而眼前的這名女子、是遠超過他們想像的。

捕捉着她轉身平衡尚未穩住的那一刻，他從人偶群中衝出來了，蓄力的刺向她的背部，瞄準着她的心臟。

 

驀然轉身過來的她面向着自己，不知覺的、他抬頭迎上了她的俯視。

然後、映入視線的是兩個漆黑的槍口，正正對準着自己。

 

（失策了。）

 

沒料到對方會藉以子彈的後助力而穩下身子並且轉而反擊自己。

這不但是實力上的差距、還是經驗上的差距。

 

眼下這名少年的行動全都出乎自己的預料外，隱藏起來的氣息實在難以捕捉，唯有更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然而、還是只能在劍尖離自己還有幾厘米的時候才再次察覺到他的殺意。

身體反射下馬上的開槍藉以後助力穩住身子，避開他的刺擊、並以雙槍瞄準着他。

 

一下子，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在他的身上了。

 

正欲要扣下機板的同時，背後突然傳來了火熱的疼痛。

一剎那的分神足以讓對方逃離槍下，並且再次隱瞞氣息混於人偶之中。

 

如狂風般的掠過、狠割開皮肉再毫不留情的回到其持有者的手上，縷縷血絲順勢拉出、灑在半空中。

 

承過更重更痛的傷，這於她而言、是能臉不改容繼續行動的小傷。

傷勢並無礙於她的行動以及攻擊，依然的是一邊捕捉着少年不小心洩露出的氣息並且把所有的攻擊都一一避開。

 

然而、就在她受傷那刻起，異樣開始了。

 

她所捕捉的氣息中，驀然多出了兩道殺意從後襲來。

 

輪刃并排成平行線的橫飛向她，距離已經不足夠讓她以武器擋下，向着趁機纏在腳上的人偶連續開了幾槍直到感覺兩腳恢復自由，目測着兩把輪刃間的距離，以右腳尖為中心的把身邊的人偶都清掃一下後、在左腳着地的同時、輪刃距離她就只有一米不足的距離，用力蹬地的躍起、輕巧的側身穿插在輪刃之間，只可惜、唯一的失誤就只有目測還是字能完全準確的讓她避開刀刃。

 

就算已經微微的偏頭了，面具還是碰到了刀刃，碎裂了一角。輪刃所劃破的不僅是面具，就連面具下的眼帶也同時割斷了，在左眼角下留下一道深深的血口。

 

是緋紅眼的眼睛。

 

顯露出一角的臉容以及那隻緋紅色的眼眸。

毫無預兆的曝露，使得兩人都頓下動作，詫異的望向她，就只有那個少女的毫不在意的繼續着她的戰鬥的欲望。

 

着地的同時雙手快速的轉以反手持槍、以槍身抵下前後迎來的另外兩把輪刃，此次、相比之前的都要來得沉重，槍身與輪刃之間磨擦出星星火光，得多使得力把它們都送回到持有者手上。

 

輪刃與槍身之間的鏗鏘聲喚回了他們倆的集中，可是、當中的猶豫還是過於的明顯。

與此同時，鵺的身上亦多了不少的被輪刃所割出的傷痕，身子的不穩是所有人都看得見的，然而、他們並無就此發狠攻擊，他們的猶豫盡顯在所有人的眼裡。

唯獨少女、是不變，甚至說是更為激烈的瘋癲。

 

驀地激起的殺意刺痛着鵺的皮膚，眼罩的失去、左眼的露出、兩眼的不平衡使得她只能勉強依靠着身體的本能和氣息出現的位置及方向而躲避着各方而來的攻擊。

她不曉得為何對方在看見左眼後，攻擊變得猶豫了，但她唯一感覺到的是、他們知道這隻左眼所代表的事物。

 

繼續使用着雙槍，只會使得自己的處境更為不利，視線的不平衡也難以瞄準攻擊。

原來槍法就已經不好，現在的射擊、充其量也僅能稱為「盲射」。

撐不了多少時間，對方就能馬上到上面去。

而這個情況、顯然是絕不可以發生的，儘管有他在。

 

（還得要上些時間。）

 

 

※              ※              ※

 

 

「這是怎麼回事？」

下面的戰況越發激烈，速度是勉強能以肉眼捕捉，明顯雙方都是尚未出盡全力、底牌確實不能如此輕易的揭起。

「亞院和造亂者有一腿，而目標是、妖師。」

 

一反以往的戰鬥風格，以退為進，就連攻擊次數也是大大減少。

再加上，以對方的性子而言、絕不會以雙槍作此刻的武器，這只是徒增弊端，而且亦是拉長着戰局的做法。

 

感覺到身旁戴着半截面具的他就在輪刃砍傷她背時緊繃起來的身子，看不清他的整個表情，但、她清楚的知道現在的他是什麼的心情。

 

差點就喊出來了，但這樣一喊、也就只會使得她更加分神。

傷勢並無礙於她的動作，應該說、她根本就無視着傷口，舉槍、閃身、躍動、踢擊，這一切都動作都不斷的撕裂着傷口，地面上的暗沉極度的顯眼。

 

心裡的焦急躁動燃燒着他，但意氣用事的下去只會使得事情更為複雜。四把輪刃的出現，面具被打破一角，緋紅色眼眸的顯露。

 

她身子的不穩以及射擊上的偏差已經告知着他現在的情況，就算是她、也得要花上些時間才能調整過來。

之前出現這種情況時，多是他去幫忙爭取時間，但現在、他走不得。

 

拳頭的緊握，心臟的緊繃，快要炸開似的焦慮。

 

幻武早已喚出，是對方先上來，還是他先下去。

她身上多少道傷，他們的身上定必是她的雙倍，金色的眼眸深邃起來了，笑容亦是消失得無跡可尋。

 

耳機裡傳來的報告聲音以及在戰局中的她所說的「話」亦再次為戰局帶來變數了。

 

接下來，只要再待另一個人的出現就可以了。

緊握着的拳頭，壓抑着心裡的衝動。

 

而這一切，都被看在她的眼裡。

 

 

※              ※              ※

 

 

「是妳！是妳是妳是妳是妳是妳是妳！！！」

這樣的喊叫是聲嘶力竭的聲音都沙啞起來，她的瘋狂、盡顯眼中，已經是完全失去了理智的瘋癲，無視隊友的存在、無視身肩的任務、無視原來的目的，無視所有的一切、眼裡剩下的就只有她。

 

血腥的氣味刺激着她的神經、地上的斑斑血跡鼓動着她的細胞、面具下琥珀色眼眸的淡漠挑釁着她的殺戮本能。

要把眼前的這個人搗碎、砸爛、砍成兩半，種種的想法都浮起在她的腦海裡，加快着她的動作，輪刃的速度一把比一把快，就像要把空氣也劈開一樣。

 

濃濃的殺意直向鵺，刺痛着皮膚，繃緊着神經，這樣的少女、不容小覤。

然而、這並不代表說，這樣的她有能力把自己放倒，即使現在的她只能勉強平衡着腳步，就連準確的攻擊亦做不了。

 

對於另外的兩名同伴來說，這樣的少女、是代表着他們的勝算增加了，同樣亦感覺到鵺整個人都更為專注了，沒有了之前的閒暇。可是、他們不知曉的是，她的緊繃、凝重，是為着結束這場兒戲的鬧劇。

 

「轉檔。」